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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洞拾录》:梦的记事本 《梦醒之间》

因为是梦,所以依旧不讲逻辑、不重因果。
不过这篇反而有种童话里小男孩经历大冒险的感觉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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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翎仙
我是个大概四五年级的小男孩,正在上小学。
我的父亲,大概有四十多岁了,事业小有成就,而且属于那种很有味道的大叔,然后我们班上有几个女生居然因为喜欢他而勾心斗角,其中闹腾得最欢实的就属韶和婷。
有一次午睡快清醒时我听到了某个男生在和韶指定某种计划,想要在我父亲面前陷害婷,拉黑她的形象,最好记个处分什么的。
然后我就觉得很无言,为什么总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。
此时我望向了窗外的那片树林。

然后某日我父亲因为某事来到了班上,他们也开始了行动,他们的计划实行到一半,看见那个男生和韶如市井泼妇叫嚣的模样,我突然有着很无力的……继而是出离的愤怒。并不是为了帮谁,只是单纯觉得他们这样斗来斗去真是无聊。
于是冲着刚尖着嗓子嚷到一半的韶吼道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盘计划!”并且虚张声势地说我可是有录音的,于是他们立马就消停了下来。
我有些伤心,放学后,我冲到父亲怀里,突然意识到我的生气和伤心不仅仅是出于同学间无妄的争斗,更因为……我也爱着我的父亲。不希望他属于任何人,也不希望他被谁夺走。这种感觉让我很悲伤且无力。
泪眼迷离望向窗外,树林深处的叶子已经红染。

之后有一天好像是联欢活动吧,为了活跃气氛,父亲唱了一首年轻人间流行的歌,然后他又唱了一首他们那个年代的歌,前奏刚起,虽然和以前听到的版本稍有不同,但是旋律还是那么的熟悉。
我说“《敖包相会》”。
其实并没有人问我,虽然他们大概也不知道,我知道的原因约莫是每天都在家听吧。
父亲唱起了男声的部分,虽然没有原版的悠扬,但是毕竟唱了上去,居然还有种音调在喉间辗转的……沧桑感。我在想女声部分该怎么办呢?要不我来唱?可是我的歌声自从童年以后就一直有气无力了。这时女声响起,简直就像原版再现一样,难道父亲下了个有女声伴唱版的伴奏?回过头去看,居然是韶在与他对唱。我再度朝窗边望去,原本婷单人独坐的位置已然空荡荡,而窗外层林尽染的红叶间,居然让开了一条清晰的路。

为什么父亲总是那么受欢迎呢,无论是在哪里。
据传他原本是个孤儿,被人丢在在霜林中,却意外被此地的孔雀仙救起,被翎仙养大的孩子,虽然不是亲生的,不过外人提起他都称“翎之子”。
尽管父亲已然低调行事,但他的生活并没有多么顺遂,因为这无端的魅力与神秘感,总是为他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烦恼。
此时,树林间让出了条通路,隐隐可见林深处居然格外开阔,那或许就是翎仙的住所,是时候该去了断这一切了。
我顺着林间小道来到了开阔出,这里的树木草茵都还是青翠的,有点像是夏日的风光,可是又意外舒爽,并不燥热,远处还有宏伟的现代大楼,楼前有喷泉。喷泉之前的草茵上,有一圈排列得古怪的树,它们正好完成了小小的一环,而孔雀仙就倚立在那树环正中央的树的主干之上。
说起来这翎仙,乃是这里的地仙,此地曾出过的些许青年才俊都与她育有过后代。只是,这掌管一番四季流转,万物生灭往复的大权同时也是一种束缚,她被永远地留在了这一带,无法离开。所以当那些人走南闯北,甚至带走了他们的孩子,她也只能默默等待有朝一日他们能回来,直到时光终于将他们分开,她再去寻找下一段情缘。
之后发生了我与翎仙的一段对话,我问了她许多问题,她只让我先离开,一切自有定夺。
我只得离开,无功而归。
但在离开之后不久,与她对话的一字半句我都回忆不起来了。

(二)
无可奈何,我只好循着原路折返,外面居然通向了一个公园,有一群调皮的男孩子。
他们在公园门口玩耍,遇到一个老人,他们对他似乎不是很敬重的样子。我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,那个老人家有些神通,据说与我祖上可能有点关系。刚想走上前去说什么,那老人看见我只是笑笑,挺神秘的,随后就消失不见了。
一个孩子因为乖觉顽皮,居然掉进了茵草上比高尔夫球洞还小的洞里,这就很离奇了,别的孩子想救他,结果也变小掉了进去。
这时候,好像因为有人突然触碰了什么禁制,天上不要命的落下成群的马蜂来。一个孩子告诉他们不要出来,剩下的孩子们一个个也为了躲避马蜂纷纷跳进了洞去。
这时候另外一群表面上是住在附近的通下水道的水管工人,实际是可以变大变小的一群小老头就不乐意了,说我们地精住在地底,怎么随便由外人出入呢,于是也钻了下去。
之后再也没人见过那群孩子。

只剩下那群孩子的头头和我还留在地面上大眼瞪小眼。
此时肆虐的马蜂也停了。
其实我和这货平时就有些不对付,他总爱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,还老是扮成民国时期的警探总长,而我总是被他指挥一帮小弟抓的那个,时常被他们撵得很是狼狈。
一来二去,自然就杠上了。
此时他又在训导他小弟们了。
我突然有些疑惑,但又想不起来了。
隔着几个孩子望向那个头头,发现他在穿过人群时候衣服变绿了,回个身又变成了水蓝色的长马褂。
于是我终于意识到不对了,立马对他大喊:“你的小弟早都不见了,我们这是在梦里呀!”
只见他猛地一怔,果然那些孩子都消失了,只剩我俩。
这样一来,刚刚那些奇怪的情形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可是这是谁的梦,我们又该怎么醒来呢?
我说“在梦里被打了,感觉到疼应该就醒了。但我们还是得做做样子给织梦的人看。”
他同意,于是我们俩继续装作一副不对付的样子,成日追打。其间还有过几次,我忘了在做梦,是他提醒了我。有时又是我去提醒他。
就这样,在梦里不知过了多少年。

此时在街正对面的一个茶楼的二楼,有扇对着街市开着的门,里面有把长背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位穿着粉蓝对襟襦裙的女子。她身后步出一个丫鬟递了杯茶给她,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戏台上恍然不觉的我们掩唇而笑,问道:
“小姐,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呢?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2016年10月23日16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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